文/ 毕依帆
1997年夏天王路易在他纽约皇后区的工作室兼起居室里,总是无视我天天喊着暑假来临该出去玩的吶喊,完成了他准备参展的数字动画作品。
在这几天前,他就像身体里装了个传感器,不定时的哔哔叫把他拉回到计算机前。有时半夜他也会突然间从睡梦中苏醒,坐回计算机前忙碌。他的486计算机24小时不关机,旁边还有个小风扇伺候着,为它做散热服务,待遇周到,为的就是怕主机罢工。当年的我,还是个计算机小白。所以对于他的工作我完全没概念。
某个热天傍晚,他暂停手边的工作和我走去附近的杂货店买了冰啤酒和薯片,那是我们每天的happy hours,他至少会有段时间让自己休息一下。当我们坐在门前台阶上吃薯片和喝冰啤酒时,他跟我说了一个关于人类浩劫的故事。
他说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,这世界上,所有的工作都被机器取代。人类开始思考自己的生存价值到底是什么。
我歪着头想了一下,什么事都不用做好像会变得很无聊,但是又好像多出很多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。他接着又说,很可能这样的演变,地球上的人类也会消失了。
我问他: 人类哪儿去了? 他说,可能会被机器所谋杀,人类会经历一场浩劫,硕果仅存的人类躲在地下的庇护所,重新整理生活秩序,等待时机回归。
这个故事太不浪漫了,对于我这个写爱情小说的作者来说,不懂科幻脑洞的风暴云是怎样生成的。我翻了个白眼说才不会有这样的事,光是那个画面我都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。他拉起了我的手让我起身,很兴奋的对我说: “ 画面感我已经做出来了。”
于是在1997年的夏天,我见到了这个作品的诞生。那就是他日夜颠倒睡眠不定时,常忘了我的存在之下做出的作品。经由画面的呈现,他开始重新跟我讲了这个故事,我马上收回我说这故事太不浪漫的话。我觉得这可以是个浪漫也有点悲伤的故事,但我希望这只是故事而不是预言,因为感觉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。
23年之后,这个世界的确有许多变化,许多传统工作已被机器取代了。科技化的生活让人们简化了生活的琐事,但也少了深度思考的机会,多了更多时间去挥霍生命,对于地球资源的殆尽采取着眼不见为净的鸵鸟心态,即使有少数人在极力呼吁爱护自然环境的重要性,但人类还是得过且过,贪图眼前自我的方便与享受。
然而,因为新冠病毒肆虐,改变了全球人类的命运。几乎全世界都开始锁国居家隔离的生活。病毒夺去了许多的生命,直至目前人类还在与病毒抗战。然而就在人类隔离居家的日子里,世界看似静默,地球却在这静默中缓缓自我修复。
这场病毒给人类带来了许多新体认,在这场隔离生活尚未看到尽头,死亡人数不断增加的日子里,人类在地球的生活方式已经开始改变,科幻电影中的许多现象正开始一一降临当代的现实。
王路易1997年的小品,似乎预言了23年后的现在,人们进入了生存庇护所,进行生活重整,等待时机重新回归。就像大友克洋的作品预言了2020 年的东京一般。只能说这些视觉艺术家会不会真有预见未来的敏锐天线?或是他们的脑洞不一样!
23年后,我要求王路易将这个在1997年告述我的短片重新整理,将这个影片送给大家。期待在这样的故事里,在现在的日子里,我们在重整生活的时段,调整未来怀抱自然的感谢之心,对社会保持友爱之心,展开新的生活观。
一起來看電影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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